Sunday, October 25, 2009

過客


Doolin 海邊,用手機拍,White balance有點問題,卻很美。

<前篇>
那天離開Kilmainham監獄,經過蕭瑟的都柏林現代美術館,有點唏噓,突然就跟F小姐說起我從來沒有與人分享過的事。
那時,我們正說起Grace與Joseph,說起愛爾蘭人真的很愛自己的家,還有那些這些街頭巷尾的傳承。F小姐忽然說,說起來,我也是大角咀的居民呢。那一刻,我說: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些香港出生的人,這個是油麻地街坊,那個看盡多年深水埗變遷,那個是大角咀居民,那個熟悉上海街,那個又說銅鑼灣北角以前怎樣怎樣......而我呢,雖然居住在灣仔多年,但也是十二歲才移民到那兒,早已過了童年怎樣、小時怎樣的年代。但對於出生及保有大量童年回憶的佛山,又由於多年來都不是生活在那兒,每年回去,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過客。無論去到哪裡,我似乎都是一個過客。
讀Angry的blog,他提到很多外國人,例如德國人,就算自己的國家犯下彌天大錯,認錯後他們反而更愛自己的國家。30歲將至了,無論我下半生去到哪兒,都沒可能再找到一個讓我感到不是過客的地方,這輩子,似乎我都只能注定做一個「過客」。

遠處是 Cliff of Moher,近處是北大西洋的浪。

<後篇>
來到 Doolin,望著 Cliff of Moher 前那一片北大西洋,感動得想哭。
與朋友 H & T 不同,我們來到時,天陰陰的,剛下完一天的大雨,好大好大的浪,猛烈的風,風大得把浪吹起,從海裡來的浪與從岸上被吹出去的浪相撞,湧起一大片浪花。浪撞上斷崖復又掉下,那時候,我才發覺人是多麼的渺小,再好的攝影技術,再強的攝影器材,也無法把這種感動完全錄下,甚至不能紀錄百分之一的震撼。再美的詞彙、再複雜精細的語言,也不能描述出這種情景。只是我由衷地覺得,Cliff of Moher比較適合陰天,灰暗的天色,更見那種滄涼。
想起多年前看的一套戲,由 Nicole Kidman & Tom Cruise 主演的《Far and away》,故事不甚了了,但現在再想起,就明白了戲的背景是愛爾蘭1848年的大饑荒(The Great Famine),主要糧食馬鈴薯的失收,致令這個國家因死亡與移民喪失了一半人口。就是在這年,大量愛爾蘭人抱著對生存的一線希望,在一個又一個港口,坐上船,迎向湧著白頭浪的北大西洋,踏上那片新土地 -- 就是彼岸的美國與加拿大了。
所以 Lonely Planet 說,很多美國人對愛爾蘭抱著特殊的情意結,似乎這裡,是他們的「根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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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很大,我很渺小

看過讓人覺得今生無憾的landscape沒有?Cliff of Moher是其中一個。

3 comments:

said...

可惜,愛這個「國際金融中心」,只可以是「沒結果」。

台灣人都愛自己的土地呀!與島國/後殖民有關嗎?

Ron said...

嘩,沒想到愛爾蘭都有如此壯麗的landscape!!!
唏,在香港土生土長的我,人愈來愈大,卻愈來愈找不到愛這個地方的理由,比過客更可悲。

rose said...

我覺得,與後殖民脫不了關係。但有時又想未必下下都關政府事(雖然見到果班粉皮真係眼冤),但看愛爾蘭的政府,也不受歡迎呀,但在這裡土生土長的人,卻又很愛這裡。
其實我們沒有理由不愛的,叫做有自由的空氣、個護照好好用、很多人有讀好大學的機會,然而,活在香港卻教人窒息,為什麼大家有福不享,就是要折磨自己和他人?我還是想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