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September 30, 2009

左想右想

左拼右拼用了好一會,最後拼出來卻好像明信片,哎,又不想再整,隨便了。

來了這裡一個星期多點,最深感受的,是生活的另一種可能性。
怎麼說呢,在香港,我們習慣性地為自己的事業努力「打拼」,朝九晚六(或七或八),工餘還嫌自己不夠忙、不夠辛苦、不夠「上進」,還要去讀個碩士、博士、MBA、CFA、CPA、財務顧問證書,什麼什麼文憑一大堆,「持續進修」以保持自己的競爭力。晚上非得要忙到11點、12點才能去睡。做愛是為了生仔,生仔是社會任務,所以又苦瓜著臉去做,彷彿是工作的一部分。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起床,灰沉著臉去工作,每分每秒每日每月營營役役,得到的仍是微薄的薪水,然後供足廿五年,得到一間豆腐膶般大的房子,然後達成任務生下來的小孩,又長大成人,繼續這個輪迴。

更甚的,是那些在酒樓做樓面、餐廳女工,每日工作十多小時,一星期做足七日,還只能賺得數千元,在深水埗租一個房間,捱著越來越貴的租金和食物,過著看不見盡頭的貧窮日子。如果要照顧小孩,全家拿綜緩,分分鐘還要被其他香港人看不起,覺得他們浪費社會資源。

然而在都柏林,雖然這個城市的歷史建築以歐洲來說不算特別,城市也不算特別有個性或歷史感,但我還是喜歡這個地方的。喜歡在於,這裡的物價原來只比香港貴丁點(可想而知香港有多貴!),但只要你找到一份工作,那一份甚至不需要是體面的工作,可以是搬貨的、收銀的,在餐廳做樓面和洗碗的,你的生活就可以過得蠻好,三千多元一個人就可以與人合租一個都幾大和幾舒服的房子,通常四點多五點就可以收工,收工後的節目,可能是看一套免費但精彩的drama,也可能是上街放狗,或煮一頓美味的晚餐。

通常由香港到愛爾蘭的Working Holidays Makers都會找侍應或售貨員的工作,而每當我應徵這些工作時,我就會想起,如果在香港,做洗碗,又可不可以有這種悠閒?

於是我又想,或許最低工資令歐洲國家競爭力下降,而平價、長工時的人力,正是中國人的競爭力所在,然而,一個國家站在世界經濟的頂端又如何?如果在國家內生活的人們不快樂,又有什麼意義?唔......
Posted by Picasa

Friday, September 25, 2009

浮生路揮之不去的......

很熟悉的景象,對吧?
那扇用高級原木造的窗、對面那橦整潔光鮮的房子、窗外那幾棵楊樹、烏鴉偶然飛過的叫聲和拍翼聲......一切一切,都如《浮生路》裡的場景。常讓我不自覺得想起《浮生路》裡那一個吵架的黃昏。
而這裡,是我初到愛爾蘭借住的朋友的家,這扇窗,就是我們房間的窗。
原來我到最後還是逃不過「The Curse of the Revolutionary Road」。
或者是提醒我,Working Holidays不止是 Holidays,是提醒我,追求那種自在,那種閒適,是有代價的。代價是你必須先維持自己的生活。
其實早在 London Gatwick 機場,已體會到了,看看自己微薄的盤川,然後當我看到倫敦機場動輒 6 - 7 磅一個午餐時,我們只能以 Energy Bar + 水充饑。
這個遊戲還是很好玩的,好玩在於,你知道自己不是任性地用錢,或許這種經歷過辛勞和辛苦的自由,才是真正的自由。可惜,《浮生路》裡的Frank & April 不知道,選擇沉溺在原木的窗與光潔的房子裡,住在 Revolutionary Road,卻不能再革命了。
不過,當看著這世界越來越多的人如此沉溺,除了心痛外,也想不到別的了。

Monday, September 21, 2009

Rename

Farewell & I will miss you.


這幾年,陸陸續續都有人問我為什麼想去Working Holidays,每次我的答案都有點不一樣,可能是一種情意結、一種必須要做的事、一種生活的逃避、一種突破的希望。又有一晚,和Angry談起Working Holidays,我說,最希望遇到有趣的人,遇到那些儘管是萍水相逢卻能改變你一生的人。

其實我早就知道連續忙兩個show,然後完成《下一個十年》後一個星期就走,不是一個好的時間。不是嗎?完成百感交集的《下一個十年》;第一晚完show與Y小姐又來「standing talk」;周日慶功吃了很多雞子,在無風的公園做邊青;周一看醫生差點要取消行程;周二繼續處理周一的事情,發現媽媽真的影響我很深;周三和FF來一個很久沒有的維園夜話;周四周五回佛山探望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的奶奶,臨行她給我揮一揮手;周五晚與中學同學Farewell,被關在自己的房外一晚,睡醒收到讓我死而無憾的Farewell禮物;周六去拿Angry的landscape,再稍為張羅一下配件,然後去見羅老闆和心女皇,然後又匆匆火炭,再赤泥坪,只記得朱生「來真的」的禮物、波波那間書房、早睡的波和牛、奧斯卡的說話、送landscape給Angry、臨走與牛那個很緊很緊的擁抱;然後又往堂哥家看阿嫂入門,回家終於開始收拾,不一會又開始收拾自己的儀容參與飲宴,四點半到Marco Polo開始看檔,飲宴完畢與家人坐天星小輪回家……

就是那一晚,被情緒淹沒,大家post上Facebook的頸巾Making-of、Angry的blog entry、牛的xanga、Lily的電郵、抽筋的SMS……然後存存問我,為什麼想去Working Holidays,那一刻,我竟然有點失措,竟然不知道如何答這個已答過千百遍的問題,只慌張答了一句「想去開創生活的更多可能性」(誰知他又真的買了)。之後整個星期一,我都在想,為什麼要去,如果有趣的人早已在自己的身邊,如果自己的生活已是如此愜意,那為什麼還要去。然後,我就上了機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在往多哈那程飛機上,終於有閒暇可以思考在愛爾蘭想做什麼。其實心中知道自己對大部分Working Holidays Makers只留在都柏林工作,然後歐遊,然後一整年都沒有看過愛爾蘭的做法有點不以為然,稍為看看旅遊書對都柏林的介紹,更進一步確認了我對這個城市不特別有好感。所以最後決定……希望真的做得到吧。

唔,該為 Blog 重新命名了。

Tuesday, September 08, 2009

幸運嘛?

Last day,發byebye電郵給客戶,沒時間深思熟慮和修飾,就說自己會take一年 career break 去旅行。
不久後收到一名鬼佬客戶的回郵,劈頭就是一句:「
You are very lucky!!!」
那一刻,有點火。
的確,對不太認識我的人來說,我是幸運的。在這樣的時勢,能這樣灑脫地抛下家人、工作,話去就去,單是沒有家庭負擔這一點來說,就是很幸運了。
我有點火,只是覺得,一直以來為這個目標作的努力、暗地裡不斷洩了又鼓起的勇氣、不斷開源又節流的努力、看著自己不斷蹉跎的心急、金融海嘯初起時收到媽媽那個電話的打擊,和之後的那種睹氣,都好像因著一個「幸運」而被抹殺了。感覺有點不忿。

然後,想起了表姐,對一直待在內地的表姐來說,二十多歲由佛山出走深圳工作,然後再被派調往南京,那段日子,已是她至今最津津樂道的冒險故事。
然後又想起,如果自己不是十一歲的時候來港,今天的我又會是怎樣的光景?還考得上大學嗎?還會因為上 SY、陶國章、流行文化的課而大開眼界、而反思自己的人生嗎?還會因為上學生會莊而不斷問嗎?還會知道什麼是「六四」嗎?
還有最最最基本的:拿著那本特區護照和中國護照的分別。
可能,每年一次到香港自由行shopping,已是我每年最大的樂趣。

我想,我是真的幸運的。